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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第3/3页)
必穿袄的,窄裉袄就跟贴身小袄一样,将她瘦俏俏的上身和曲线服帖出来,袖子也短袖口很窄,阳光下当初杨武娘送的红玛瑙的镯子灼灼莹光,衬得皓腕如玉。 筠娘子低头,白皙的耳朵腮帮连着曲着的脖颈,侧脸柔和。 筠娘子脸上红辣辣的,直到听到“嘣”的一声…… 筠娘子一个抬头,窗子开了一扇。 不用想也知道—— 芹竹脸色顿变,赶紧撒腿就跑进正房。 ——“你穿这么厚根本就动弹不得,还给你绑了手,你偏偏开窗子偷窥!” ——“我就是忍不住……想看……” 芹竹回来给筠娘子擦头发:“娘子莫怪!周内司想开窗透气,人一站起来就连着轮椅摔倒了……” “周内司有事么?”筠娘子头疼不行,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就是有心偷窥,她也不忍苛责。 “周内司眼睛不是很好,这么远看不清的,娘子不要介怀。” 头发在阳光下晒了半干,芹竹给她拢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芹竹推门之前道:“娘子要不要穿件褙子?屋里有褙子,娘子都是合身的,是周内司先前让我们去做的,料子是宫里赏赐的,绣工也是全京城最好的。”筠娘子心头一麻,虽然不情愿,可是不穿的话,穿着窄裉袄就跟穿中衣没差了。 芹竹领着她进了正房,从厅堂的廊道拐到一间屋子,屋里掌着灯,窗户紧严。倒像是女子闺房,铜镜梳妆台和悬着红色绡丝帐的雕花大床,椅子上都垫着狐毛垫,桌上摆着青瓷梅瓶,瓶上插着晚梅。 芹竹给她拿了簇新的茜红繁花丝锦褙子:“周内司料想等婚期到了,至少也春暮了,做的都是春夏两季穿的。” 筠娘子汗颜——褙子太紧,根本穿不上去! “你这袄子太厚了,娘子要是不嫌冷的话,我给你拿件襦裙穿穿?” 芹竹拿的襦裙是对襟齐胸的,筠娘子脱了窄裉袄才发现中衣领子太高,襦裙腰太细所以□的袄裤也要脱的。 筠娘子两腮红透,灯旁娉婷,皓腕伸到腰间,解了中衣的带子。灯火的光芒催红了筠娘的随着衣裳缓缓露出的脖颈、锁骨、纤细的手臂、姣嫩的腰肢,背后只有红色的肚兜带,一览无遗的香背生霞。 再看下面的话—— 只听“嘣”的一声…… 筠娘子大惊失色,指着声音的来源——床后面,躲在绡丝帐后面的,已经被芹竹搀起来坐好的周内司! 筠娘子慌乱的赶紧套裙子:“你!你!你居然偷窥我!芹竹,他怎么在这里?”芹竹一句“奴婢忘了”高高挂起。 绡丝帐后面只听见刻意压低的绵绵不绝的咳嗽声,仿佛再响一点便把她惊跑一般。 周内司该是个多么体贴的人。 记忆倒回到她第一次听见这声声咳嗽声,那时她说:“夫人和周内司大人都太小看我了,我根本不是介意——” 她自认不是多么心软的人,却对他的咳嗽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她缓了缓心神道:“算了!我今个是来还周家草帖的!” 咳嗽猛的剧烈起来,就跟断了肠般。 芹竹道:“娘子我先下去了。对了,告诉娘子,周内司不能说话,奴婢们照料周内司都是根据他的咳嗽声判断的。” “周内司咳一下,是:好。 咳两下,是:不好。 咳三下,是:没听清,重复一遍。 对了,若是不咳了,可能就是睡过去了。” 芹竹把周内司推了过来,筠娘子恐惧的往后面一退。芹竹顺便掩上了门,只怪灯火太亮,筠娘子将眼前的周内司看了个明明白白! 周内司穿着黑色貂裘大袄,把灰色鹤氅反披在身上,从身上一路遮住了腿。轮椅很大,整个人就跟断了骨头缩在里面,两手搭在车轮上,两手包着羽缎巾。 筠娘子坐在椅子上,平视的位置刚刚好能看到羽缎巾里面的手指头。 ——隐隐都是红疹。 周内司只以一薄纱盖头覆面,筠娘子只看见那张脸是密密麻麻的疮痍,眼皮很肿,眼成一条缝。 ——怕是视物都难了! 若是以前,筠娘子一定不信这世间居然有如此恶疾,可是王皇后一脸的米粒疹同样不可置信却依然存在——难道周内司被人下毒致此吗? 筠娘子把草帖搁在桌子上,言简意赅:“我不会嫁给你!” “咳,咳。”周内司胸口的鹤氅被震的起伏。 “你莫逼我!若我父亲晓得你成了这样,怎么可能贸贸然与你周家换帖?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若就此罢手,我自然帮你瞒着。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你四年不上朝谎称远在他乡鉴瓷,这便是大不逆!欺君罔上,祸及满门!” “咳,咳,咳。” 筠娘子一番质问只换来这三个字,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瞬间崩塌,再看他这般凄惨,这么狠的话实在难以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