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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二半吊子 (第1/2页)
1 三奎的地下生意在稳步地进行着。 日子似乎还是那个日出东方月落西的日子 ,但变化了的却是当事人的心情与精神。 因为总是起五更爬半夜,暗里行事,三奎变得如同老鼠那样,成了属阴的动物——白天无精打采,老是犯困。一到晚上却就来了精神。 至于他在这其间的忙碌与辛苦,那是自不待言。 人也不可避免地就是变得有些形容消瘦。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自己的辛劳付出得以回报,三奎感到高兴。也深觉值得。 而心情的变化,无疑便会给他带来精神上的不同——自从开始了“地下工作”,他“累并快乐着”,人比以前反倒更显得精神抖擞。 那笑容也似乎生动、灿烂了许多。话也爱说的多了······ 大奎呢?当第一次接过三奎交给他的生意报酬时,他的手——连同他的心,不由得都有点哆嗦了。 因为他深知自己接过来的,不仅仅是一点钱,而是弟弟三奎一片心血付出的代价······ 是啊,为了这个家,为了替他这个做大哥的分忧解难,弟弟不遗余力地去辛劳奔波,为此他怎能不感觉激动与心疼呢? 与此同时,他也由不得还感到了一种愧歉与不安······ 对大奎来说,他看着三奎的生意尽管做的似乎很顺利,可他心中那种老也挥之不去的担忧,让他总不免寝食难安。 这也就促使得他不时地便对三奎多有提醒与叮嘱,让他千万多加小心。 有时,他也真想跟三奎一块去帮把手,哪怕就是走一趟做个伴也好。只是三奎一概拒绝,不愿劳累他。 虽则如此,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安然地呆在家里。 每次一当三奎晚上出门去上路,他即使待在床上,也总是无法入睡,非得等到三奎回了家来他才能心安。 有时,一当见三奎迟迟未归,他忍不住就会披衣出门,悄悄到村头去迎迎看。 见不到人影,他便会蹲身在村头抽烟等待着。或者干脆迎出去一段路······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此长兄情怀,又当如何评说?! 2 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三奎的生意做得平安无事,大奎的心里有时也不免就觉得:兴许也真是上苍开眼,垂怜他们这一家。 直到有一天,当三奎的整夜未归搅弄得他一夜不曾合眼,心急火燎之下,他正想叫上张来顺,让来顺跟他去一趟姨姨家看看情况。就在这时,公社派出所的一辆三轮摩托的找上门来,这让他登时就是直眉楞眼,如坠冰窟! 一个可怕的意识,一下子便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坏了!” 的确,三奎出事了。 原来,昨天晚上,三奎又从二舅那里弄了两桶花生油,想运到张来顺姨姨那边去。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他用手推车推着油快到了来顺姨姨那村的村头时,却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黑暗中呼啦啦出现的一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气势如临大敌! 那是公社工商所和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他们是联合行动。 什么情况? 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吗? 不是。他们是有备而来,针对的就是他张三奎!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举报。 是谁人这么缺德?真要是嘴贱发痒,干脆自己找个墙角磨一磨去!何必如此! 但事实上,鸟惊有人行,事出必有因。情况远不是嘴贱毛长那么简单。 唉,说来也真算得是祸起萧墙——祸根就出在张来顺姨姨的这一头。 3 话说在张来顺姨姨的这个村子里,有一对五十多岁、在村里相当闻名的夫妻组合; 男人外号“二半吊子”,女人则是人称“雁过拔毛”。 先说这“二半吊子”。 人们之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指的不是别的,是说他虽然貌似瞎子,但他其实并非完全失明,而是有一只眼睛还残存着那么一点视力。只是一般外人并不了解知晓,从表面上也根本看不出来罢了。故而人们称之为二半吊子。 但是,他本人一向却是以瞎子自居,平常里手提一面小小的堂锣四乡游走,靠着给人家打卦算命的这套坟前烧报纸——糊弄鬼的伎俩来维持营生。 正是由于他还残存着一点视力,有人就曾经注意到:当他独自走在无人的地方时,他把手里的那根竹竿往肩头一扛,雄赳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