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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喜鹊登枝 (第2/2页)
“我跟你说:头一次我见那老外亲嘴时,我一时倒也还没觉出啥来。可见了两回后我心里就犯了嘀咕,你猜怎么着?我就心里话:那老外亲嘴咋都老是歪着脑袋去亲?后来经过仔细一琢磨,我就发现,敢情那老外要是不歪着脑袋的话,因为那鼻子实在太大,要是两人直接面对面去亲嘴,鼻子一旦碰上块,他们两人的那嘴根本就够不着!哈哈。” 3 还是在三奎与玉淑的恋爱到了瓜熟蒂落——两人打算定亲的时候,一个问题便自然摆在了面前: 两人由于是自由恋爱,中间没有个给撮合的介绍人。 在如今人们的思想观念当中,虽然从早先流传下来的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传统,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如今已是渐趋势弱。自由恋爱也早已算不得是什么新生事物了。 但是,有些老的那种传统可以不去讲究,对象可以自己去谈。只是到了场面上时,总还是讲究一点“名正言顺”才好。 就拿介绍人这事来说。尽管都知道所谓自由恋爱,就是男女个人自己去谈,没有中间介绍人那是明摆着的事情。可真正到了定亲、结婚这些场面上时,假如每个介绍人在场,却又总不免给人一种胡搭勾干、旁门左道不正宗的感觉。 因此,但凡自由恋爱走到一起的青年男女,到了这种时候,为了合乎“观瞻”的要求,往往都会临时拉上一个来给充当介绍人,以达名正言顺之效。 三奎和玉淑在这问题上也未能免俗。所以,他们也临时拉上了一位来给充当介绍人。 这人就是三奎本村同族的一位人称“秀才”的大伯。 之所以来选中这位“秀才”,不为别的,是因为他还是玉淑姥姥门上的一个近亲的姨夫——以他的这种双重身份,对男女双方而言,都能说得过去。 4 话说这位秀才;他六十多岁年纪。在村里,像他这般年纪的老人,能识字的实在少之又少。只是由于他有点“家学”底子,所以从小虽未进过学堂的门,可他却也颇识得几个字,写写画画不成问题。故而人称秀才。 他这位秀才,由于识文断字,平常又喜欢看点杂书,所以,像打个卦算算命、看个黄道吉日啥的,他都能行——三奎订亲的日子就是他给看定的。 甚至,有时候人家有个丢鸡失狗猪跳圈的事,找他来给掐掐捏捏一数算,倒是大差不差也能找回来。 有一回,一户人家的老母鸡不见了,这可把个老太太心急得够呛——毕竟老太太三件宝:闺女、外孙、老母鸡。 可当找他给一掐算之后,他却让老太太放心,说是丢不了;并且说什么: 今日不得见, 他日子成串。 果不其然,后来那老母鸡领着自己孵出来的一群小鸡,浩浩荡荡就回了家来! 还有一回,一个孩子跟父母赌气离家出走,去向不明。那做父母的自然是心急如焚。而他给掐算一番之后,就让那父母稍安勿躁,说那孩子消了气之后自己就会回来的。并且他还写下了一个数字“八”。 后来,那孩子果然自己就回来了。父母一问孩子走过的地方,把那路线连在一起看——嘿,敢情还当真就是个“八”字形状! 他这人,平生还有一大爱好,那就是喜欢给人家写对联——一到临近过春节,他总是乐此不疲。 并且,他给人家写对联时还有一个特点:不知是他觉得“别人嚼过的馍不香”,还是咋的,反正他向来喜欢自创对文。 尽管所谓文才他实在也难以谈得上,仅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并且由于他这自我创新的喜好甚至还闯过祸。可他还就是不愿沿袭别人那老掉牙的一套,总是对创新一往情深。 话说有一年,他在给自己家写对联时,有感于自己忙碌了一整年,到了年跟底上却连割上半斤猪肉来犒劳一嘴的钱都没有,于是他便牢骚地写下了如下对文: 一年一年又一年, 今年还不如去年。 显然,此文对仗虽非工整、严谨,文采也是无从谈起,不过意思倒还是蛮实在的。 就因这事,他被村里干部在大喇叭里点名批判过。 此后有一回,一户人家结婚时请他给写喜联,他在捻须索句之后,便写到: 今天喜结连理, 他日子孙承欢。 至于横批,他心思一动,鉴于“前车之辙”,他便寻思着能往“进步”的这方面靠拢一下才好。 看来这个他并不犯难——他刚这么一寻思呢,一句当时很为时髦的口号,便“腾楞”一下在他的脑子里灵光似地一闪,这让他由不得就是击节叫好。 之后 ,他提笔在手,笔走龙蛇地便写下了一个横批—— 大干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