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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3/3页)
所生的亲兄妹。因是庶出,又早早没了生母, 他们兄妹初时在吴家过得极是落魄, 便同奴仆也差不了许多。后来是大公子吴桢看不过眼, 对他这庶弟庶妹百般照拂,他们兄妹俩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我点点头,“难怪她亦来跪在这相府门前, 替她兄长求情。” 可若是没有卫恒跪在这里, 她还会如此这般长跪于相府门前吗? 而且怎么会这么巧?没有早一刻, 也没有晚一刻, 我刚到这里,她便起身要替卫恒拂雪披衣。 我重又登上马车,推门而入前,解下身上披的白狐斗篷,递给尹平,“我瞧那位吴家的女公子衣衫简薄,怕是抵御不住这雪夜寒冷,劳烦尹寺人将我这氅衣一道送去给她吧。” 尹平的脸上再次有笑意一闪而过,“喏——”他拖长了音地答了一句,似是心情极好。 我没再多做停留,也不好奇那二人见到我送的氅衣时,是何种情态,一进车内,便吩咐回府。 马车才行了一盏茶功夫,忽然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道:“夫人,荀公子和吴家二公子求见夫人。” 我微微一怔,推开半扇车窗窗格,果见荀渊和吴良立在车下,正朝车内躬身行礼。 我重又合上窗扇,问道:“不知两位拦下我的马车,所为何事?” 忽听窗外扑通一声,似是有人跪倒在地,“前日家兄冒犯夫人,实属无心之过,还请夫人雅量海涵,宽宥家兄之过。因家兄尚在狱中,良愿替家兄向夫人叩首赔罪!” 是吴桢那庶弟吴良的声音,跟着便隐隐听见被冻得坚硬的路面上传来嘭嘭嘭的叩首之声。 我微一蹙眉,有些不悦,正想开口,便听荀渊冷声道:“公达,你这是作甚?子恒让我从天牢外找你过来,是带你妹妹回去的,不是来向夫人赔罪的。” 荀渊这话,究竟是在替我解围,还是在发泄对我的不满?毕竟,打从我女扮男装去兰台借书第一次遇到他,他就对我就没什么好感。 我正欲吩咐车夫继续起行,快些远离这二人,忽然卫恒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你二人在这里作甚?” 脚步声响起,瞬息间车窗外便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卫恒的声音似是极为不悦,“公达,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我自会全力救你兄长,你们兄妹素来体弱,快些带你妹妹回去吧!” 他又对荀渊道:“伯昭,你先带他过去。” 打发走了旁人,卫恒并未上马车,只在窗下低声跟我说了一句,“多谢夫人为恒送衣,我……” 他顿了顿,有些急切地同我解释起来,“夫人不要误会,我并非有意同那吴宛单独待在一起。原本只有我和荀渊二人跪在门前,吴良在天牢照料他哥哥,不想吴宛忽然自己跑了过来,硬要同我们一道跪着,无论我们如何劝,她都不肯走。我只得让荀渊去把吴良喊来好快些将她领走。” 我淡淡道:“公子可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恕妾先行回府了。” 他的声音越发焦急,“阿洛,你听我说——” “我累了。” 车窗外顿时安静下来。稍顷,他低声道:“那夫人早些回去安歇吧。”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我送夫人回去。” 他亲自将我送回中郎将府,却并未回他的书房,重又出府而去,仍旧回到丞相府门前,继续跪在那里。 他这一跪,就在风雪里整整跪了一夜。 听尹平说,到了早上的时候,卫畴终于让他进了府门,却仍旧不肯见他,他便在卫畴书房外又直挺挺地跪了一个上午。 午后,姨母忽然来看我。 “阿洛,当日之事真是委屈了你,都是姨母不察,竟没发觉到那留香竟怀有二心。昨日接到你的信,我便审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打从一进府,就被卫珠恩威并施,给收买了去。” 我并未在那封中多言,只说卫珠的贴身婢女行迹可疑,请姨母留意。姨母显然对我极是信任,一接到信便立时审了留香,知道其中内情。 “想不到卫华那孩子,当时才那么点大,还不满十岁,就已经如此工于心计。难怪现在宫中的符皇后已快要被她逼得后位不保。她说符皇后在她的芙蓉殿埋藏偶人,行巫蛊厌胜之术害了她腹中的龙子,已经说动了丞相,只等明日就逼天子写下废后诏书,诏告天下。” “她有孕了?”我有些惊讶,“若当真如此,怎么一点消息都不曾听闻?” 卫华有孕,跟着就流产,还是被符皇后所害,这哪一件都不是小事,怎么会如此波澜不兴,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