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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细软回了娘家。那么多银钱傍身，娘家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往后日子滋润着呢。听说正在找下家，没准过两天就成亲。rdquo;她实话实说。

    周成忠猛地抬手，铁链倏地绷直拉住手腕，才没扇到周瑾脸上，你骗我，逆女！是不是存心想我不痛快，死不瞑目，才说这等诛心话。夫人爱我敬我，我待她如珠如宝，我们鹣鲽情深，岂是你能挑拨的。rdquo;

    既然如此，她怎么没来送你一程？rdquo;周瑾怼地他哑口无言，筷子一摔，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静静地看着周成忠脸色越来越白，周婉前两天拜祭祖宗自请除名，改叫于婉。今日送行，我去请过她的，您猜于婉怎么说，lsquo;我是于婉，根本不认识什么周成忠，一届死囚莫要胡乱攀扯。rsquo;rdquo;

    周成忠心头被狠狠戳出个血窟窿。

    嘴唇抖动，想大声反驳胡说rdquo;，心里某一个角落却信了她的话。这点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他宠妾灭妻，于夫人当小被人轻视掩鼻啜泣，他一碗药送走发妻常宁儿，尸骨未寒便扶正于夫人；婉儿不喜欢他对周瑾和颜悦色，他便逼着自己对周瑾不闻不问；婉儿筹谋周瑾亲事设计死囚毁周瑾清白，他明知不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夫人和周婉从根子上就是歪的，只有他天真愚蠢相信着一家人是一条心，即便察觉到她们做事不妥，也为她们找借口辩解，助纣为虐。放肆的宠爱蒙蔽了他的眼，成了习惯。十五年的妻女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十五年的宠溺和心血被人踩在脚底狠狠践踏。

    周成忠流下两行混浊泪，双手颤抖，想最后摸一下被他忽视十来年的女儿。告诉她，这么些年，爹对不起你。

    周瑾下意识偏头避开，全身警备，以防他做什么。周成忠肝胆俱裂受伤不已，活像死了亲爹。她很小的时候会软软地张开小手挤到他怀里要他抱，笑地很甜，满是孺慕之情。

    今时今日，全是他的错。

    阿瑾，我死之后，去周家宗祠祭拜我。落灰的香炉里有些东西，是我补给你的嫁妆。rdquo;

    方年听你的话，是个靠得住地。rdquo;

    监斩官瞧了瞧日头，斩首令扔下地跳了两下，无关人等退下，时辰已到，斩立决！rdquo;

    周瑾背过身走下刑台，周成忠砍首示众，脑袋在地上咕噜rdquo;滚了几下。

    周家人走楼空，没什么人。宗祠里乱做一团，灰尘有硬币那么厚，值点钱地都被席卷一空。香早灭了，灰冷腻地堆在香炉里。

    周瑾捡了根平日松香灰的法棍往里捅了捅，两掌深的时候碰到阻碍。周瑾掏出来，厚厚的砂纸包了几层，拆开，里面竟是一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这个厚度少说也有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