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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眸光渐渐深沉。罢了罢了,她既救了他,此后便再也不能离开。即便是死也一样。 江袅忍住心底想要干呕的冲动,掌心攥的紧紧的。她面色白的吓人,裴峥垂眼笑道:卿卿别离开我,要不然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 他语气温柔,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样,只是这次却叫人心寒到谷底。 曹直跪在地上手中浮尘亦是被溅上了血珠。他知道,帝王这是入魔了。从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佛子接入宫中开始,他就已经入魔了。 江袅被抱在怀中,身子僵硬。裴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头发:别怕我。 晚上的事情让江袅心中惊悸,一夜都未曾睡好。她眉头紧皱着,即使是闭着眼,亦是不安稳。 裴峥在旁边坐了一夜。 没人知道那个年轻帝王在想什么,便连曹直也不知。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拿着拂尘的太监犹豫了一瞬,低头道:陛下,该上朝了。 殿内静静地,男人慢慢起身。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些雨,滴滴答答顺着台阶流下。青年接过太监手中披风,微微眯了眯眼:孤记得阿袅最喜欢雨日。 旁边人不敢作言,裴峥轻笑了声:佛子血效不错,告诉太医,以后一日两次。 江袅醒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男人语气与平常无二,曹直心中凉意直升,低头应了声。 空蝉就住在宫内。往年曾有寺中法师前来为先帝讲道,于是便辟出来了间禅房。 白衣僧人垂眸静坐在椅子上,任由太医放血。 法师得罪了。张太医心中忐忑,却碍于帝王之命不得不遵从。 /匕/首/自皮肉之上划过,鲜血落在碗里。 空蝉神色未变,自入宫以来旁人从未见过他有过多余情绪,倒真像是一尊琉璃佛像一般。 张太医心中感叹,端着药碗俯身离去。 禅房中只剩了空蝉一人,因为光明寺都被皇室攥在手中,裴峥也不担心他逃跑,便也没有派人看管。 白衣僧人看着手腕上的伤痕,想起昨日在花坛中见过的女檀越来,清透目光略微顿了顿。他自进宫那日起,便知道这血是给谁的。 朝堂之上,昨日请愿的那些大臣依旧跪在那儿,只是一个个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毒/蛇/盘踞在柱后,时不时吐出信子,已经有好几位大臣被咬。 这蛇/毒/虽是慢性,可后劲极大,被咬之后十二时辰后不服用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帝王坐在龙椅上神色悠闲。 诸位卿家看起来气色都不错,孤便也放心了。他语气淡淡,并无嘲讽之意。可却叫人心慢慢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