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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波抚上信纸,便能够想到自己的兄长是如何温柔而无奈地写下家书,试图在离去之后,也依然为他最小的弟弟点亮一盏明灯。 . 他有些不想拆开这封信,就像自己没有收到信封,兄长就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一般。 这实在是过于软弱的想法,如若被狱寺知道的话,必然会被一把年纪了依旧严厉的狱寺骂上一会。 蓝波缩缩脖子,却依旧不去拆开信,将他留在枕头下面。 到最后的时候再拆开吧。 他想。 这样的话,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因为过于孤单一个人缩在房间里窝囊地哭出来。 蓝波·波维诺从不是一个善于忍耐的孩子。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常常念叨着要忍耐,但努力忍耐的时候实在不多,尤其是在后来兄长们闯出了一片天地,他受过最多的委屈也就在埋名隐姓去底层磨练时被当成新人指来使去的些微时候。 就连那样的时候,也有被他激出母爱(?)的女性员工带着波维诺家的小少爷做事,因此也无需忍耐什么。 更何况最难过的时候只要拨出一个电话,另一端温柔而包容的兄长必然就会在那边接起,用温和的声音低低安慰。 因此这封信一直在他的枕头下面放了好久,直到眼睛浑浊得快要看不清的时候,才被珍重地取出。 就像小时候的糖,最好吃的那颗总会被留到最后,珍之重之地舔了又舔,即使咽下肚中进入睡眠,也依旧会有甜味回荡在唇舌之间。 彼时彭格列已经开发出了智能管家,蓝波心思一来就将管家的声音调成了阿纲的——当然这是十代家族特供版——如此听着管家给自己读信,就像是沢田纲吉坐在他的床边,像幼年时候给他读睡前故事一样。 信的开头是从最近的食物开始的。 蓝波不知道纲吉给别人的信是否是同样的风格,但在给他的这封信中,依旧是那个温柔而熟悉的人。 是他都快要忘记的温柔。 *. [窗外的紫藤花开了,最近我便常常想起妈妈留下的花圃来。 蓝波你或许还记得?在妈妈去世之后,那片花圃就归了我。虽说平日里请的邻居桃巨先生一家帮忙浇灌,可只要我回去,紫藤花们就像是惧怕了我一般,挨个挨个瑟缩了脖子。] 蓝波便想起那片紫藤,上次回去的时候还好好开着。 他又想起在沢田纲吉去世前自己去看他的时候,沢田纲吉便是站在紫藤边,手中一个墨绿色的平平无奇的水壶,倾斜着倒出水滴。 似乎是倒得有些多的。 躺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蓝波·波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