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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起来都是泪,我小小年纪,便要整日看父皇黏黏糊糊贴上来,孩子一般缠着我母后,倒是显的我更沉稳了几分。 永熙十一年,扬州来了个举人,大殿之上一举夺魁,被父皇钦点了状元郎,我母后唤他“阿培。” 她牵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来,阿泽,叫舅舅。” 自此以后,我便多了一个外祖家。 外祖一家人,除了培舅舅,形貌都有些可怖,可相处久了,竟让人都忽略了去。 我的外祖父会拿了我最爱的龙须酥,神神秘秘道:“乖乖,快吃吧,热乎的,趁你父皇母后不在,快。” 每每这时,我肖想多时的龙须酥还未入口,便会被我神出鬼没的母亲给夺了去。她定要对着我外祖父跺脚:“爹爹,你怎么又给他吃糖,吃多了要坏牙口的!” 两个姨外祖母呢,会捏好看的糖人,还会带我打马遛狗。 在他们面前,我从来不是当今太子,我只是一个叫做阿泽的孩子。 那时宫里的天总是明朗的,母亲会在春风里扬起风筝,笑的纯粹而明媚。 我的父皇便站在丹陛上,看着那娇俏身影,宠溺的笑,可以站上一下午不待挪地方的。然后便会颇得意的看我:“泽儿,你看你母后,这样好的人,还是被你父皇给寻了来。” 最后还要啧啧两声,带了点兴灾乐祸的意味:“可惜,这世上再没有这样好的人,你是甭想了,找不到这样好的妻子了。” 只这明朗的天在永熙十八年彻底暗沉了下来。 母后因着一场风寒,一病不起,起初只是咳嗽发热,到了后来却益发昏沉乏力。 她偶尔清醒,却还是会露出娇憨的笑,轻柔道:“阿泽,劝着你父皇些,大抵是我的时日到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无需伤心的。” 我父皇站在床边,阴气森森:“苏媚生,哪里也不许去!” 他急红了眼,一连杀了几个无能的太医,张贴出了皇榜,遍寻天下名医。 这日来了个游僧,神神叨叨:“娘娘大抵需要陛下的几滴心头血,否则总不能安生。” 我有些生气,这简直是心怀叵测!当即命人拖出去杖毙了,却见我父皇已拿了锋利匕首,刺向左胸。 那淋漓的血流下来,他分毫不在意,只一个劲的问:“够不够?够不够?” 只这邪术终究未救回我的母亲,她带着甜美的笑,陷入了永久的昏睡。 我父皇亲手敲响了国丧之钟,扶了棺椁送她入了皇陵。 当日回来后,并无异常,甚至将积压的文书处理了。 我心中放心不少,第二日一早,去了养心殿,准备伺候父皇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