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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第1/2页)
无人反应。 这是正常的,陈啸之眼眶发红地想。沈昼叶那种摘掉眼镜就聋的鬼体质,能在那么多人里听见一声呼唤就有鬼了。 “沈昼叶——!!”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喊。 仍然无人应答。 陈啸之走进人群里,走去医疗帐篷前一路看观察,那些陌生的面孔奇怪又充满敌意地看着他,陈啸之声音几乎都在发抖,道:“i——i‘m looking for a ese girl——” 那些人仍用充满敌意和警戒的眼神看着他。 陈啸之定了下神,又说:“……estoy busdo a la seorita a。” 其中一个排队的人听懂了西班牙语,摇了摇头,示意他进教会去找。 他几乎是冲进去的。 昏昏的光线穿过花窗,教会里桌子椅子都被撤了,堆在一边,一些花花绿绿的棉花褥子和布堆在地上,乌乌泱泱的都是人。有母亲抱着婴儿,以头巾挡着所有人的视线,在角落喂奶。 陈啸之吼道:“沈昼叶——!!” 他眼眶都红了。 陈啸之又提气喊了一声,这次那正在喝奶的婴儿吓得啼哭起来。 然而世间喧嚣,无人应答,只有他的声音在教会回荡。 - …… 没有人见过那样的陈啸之。 他找了一整天,从这个安置点徒步走到另一个安置点,又走到下下一个。他拉着路人询问“你见没见过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国女孩”要怎么说,学会了之后问了经过他身边的所有人。 ——没有。 个子不高,很可爱,陈啸之对路人比划。 后来他在路边绝望得扶着墙抽气。 陈啸之扶完墙,站在路边,觉得自己总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 只是他在有了那个念头后,扶着墙,将三天来吃的唯一一点东西都呕了出来。 - …… 小时候小阿十有段时间爱装死,是看了电视剧之后很想体验一下被尖刀刺中肚皮的感觉,尤其喜欢biu一声很唯美地倒下,但是只有小啸之家可以玩,因为他家有钱,睡席梦思。 因此那段时间小啸之推门进自己房间,经常能看到小阿十身上缠满丝巾,在他枕头上吐的两口水——据说是血,因为匕首上有鹤顶红。 小啸之:…… 你有病吧天天装死!小啸之气得头大:还吐水,你是被揍的鱼吗?别动我妈的丝巾! 小阿十被他两巴掌拍了起来,小姑娘披着丝巾,委屈巴巴地问,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叫我吗…… …… ……温柔个屁。 就你也配温柔? “这不是她。”陈啸之平和地想。 ——因为这人额头上有个痣。 他又去掀开下一张白布。 如果有人看的话,会发现陈啸之眼珠红得像个疯子,手上耐心而温柔地地撩开那些尸体脸上的头发和帘儿,有些无名的人在海水里泡过,面部已经狰狞得难以辨认,陈啸之一动她,头发里掉出一只死螃蟹。 ……这也不是沈昼叶。 陈啸之背着满是给沈昼叶准备的食品和药物的、鼓鼓囊囊的背包,跪在地上,以一个极其温柔的姿态寻找尸体。 那些面色青黑如石的,在水里泡过的,面部受损难以辨认的,陈啸之甚至连她们的手都会检查一下,看看她们指甲的形状,和手腕的骨骼。 那看守尸体的当地警察问:“你在找什么?” 陈啸之疯了似的嗤一笑,一句话都没说。 “……没在这就走吧。”那印尼警察于心不忍道:“明天去别处找找,我们这还在统计呢。出去休息一下,我看你蛮多天没睡了。” 陈啸之背着一个大包走出停尸的帐篷,露天找了个墙角,坐着,缓慢滑了下去。 他茫然地看着满是星空的天穹。 陈啸之看了眼手机,上面一条来自陆之鸣的消息,问:“找到没有?找到之后我帮你联系大使馆。” 陈啸之手指上全是灰——他按亮屏幕,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灰泥,t恤上甚至黏着血和油。 他神色平静,以破了皮的、沾满了脏灰的指头按了按屏幕,打算回复陆之鸣。 屏幕亮起,却现出一个女孩生嫩的证件照。 ——那是二十五岁的陈啸之仅有的,沈昼叶的照片。 那个男人背影近乎坍塌,握着手机,发疯地以头磕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