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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6/10页)
奇断断续续入梦,时时刻刻惊醒,缭绕在他心头,魂牵梦萦的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设想着敌人正在调兵遣将,就要大举进攻,三路围攻,一鼓聚歼。第二件事是孙炎星何以至今不到?是不是已经出发,正在九曲洞中摸索前进?倘是如此,能不能派人入洞去迎接?早得消息,也好放心。如果未曾出发,则又为了什么?是否是后方有了变化?想到这一点,他一惊而醒,满心烦躁,再也无法闭眼假寐了。 看看天色,已经日中,他先查问情况,三路前敌都无动静——没有动静并不表示安全。视界有限,亦无深入敌后的哨探,所以没有动静,只能说是情况不明。等敌人一入视界,可能已经漫山遍岭而来,自己就措手不及了。 意会到此,越发不安。他同时又想到下达给何小虎的命令是,不管孙炎星到了没有,应该设法向葫芦关联络,又何以不见人来?莫非出了意外? 想来想去,哪一件事都放不下心,何庆奇觉得非到九曲洞那面去看一看不可。九曲洞前,既设疑兵,当然最接近敌人,正不妨到那里去视察一番,了解敌情。 就在这时候,何小虎赶回来了。何庆奇对他另有一份父子般的感情,所以高兴之余,不免有着由期望过高而反激出来的怨责。 “你晓得我不放心你,也不早回来通知一声,让我空着急!”他接着告诫,“年纪轻做事,一定要养成踏实的好习惯,不然,就再能干,人家不信任你,也是枉然。” 何小虎心地憨厚,接受责备,报以微笑,并无一言辩解,其实他确是分不开身,因为留守的两个人中,“老四”伤重不治,他跟“老六”杨信,感念袍泽,很费劲地为死者掩埋,又堆石植树,作为标记。这一来当然顾不得其他了。 听何小虎讲明经过,何庆奇方始释然。但觉得他跟杨信未免不分轻重缓急,此时此地,实在顾不得一个弟兄的身后之事,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亦就不必多说,仅是问孙炎星的消息。 “孙副都头还没有到。不过照杨信判断,迟一点倒是好事。” “此话怎讲?” “如果只有少数人,亦没有什么辎重,轻装熟路自然来得快。拿现在的情形看,孙副都头要调集弟兄,预备应用的军械,这要一段时间。人多东西多,路上当然也就慢了。不过,”何小虎说,“杨信有把握,再慢,今天晚上必到。” “何以见得?” “孙副都头给他们两个人留下三天的干粮,这表示三天以内必到,今天是第四天了,他如果再不来,杨信他们两个人就要出去觅食,可能会发生危险。这种情况,孙副都头自然要顾虑到。万一真的不能在三天以内赶到,他很可能先派两个人来通知;既然没有通知,就是因为大队马上可到,不必通知。” “这话很有道理。看起来杨信的思路很清楚,很能干。” “当然很能干!”何小虎跟杨信在这短短半夜半天中,已结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完全是站在那方面说话的语气,“不然孙副都头也不会派他留守。” “能干就好。”何庆奇说,“我们看看去。” 他只带了四个人,其中有刀卜,连何小虎一共六个人,赶到九曲洞前,找到杨信——何庆奇自然对他有一番慰勉。杨信正因为共患难的同袍中途摧折,伤心不已,所以神情淡淡的不甚起劲。 激励士气是做长官的人的责任,何庆奇在这方面颇有心得,深知有时候要用言语抚慰,而有时候要用行动表现。像此刻的杨信,劝慰无用,最好能给他一桩他有兴趣的任务,让他忘却心中的哀伤。 因此,何庆奇要求他陪同去视察布设疑兵的地点。这使得杨信不能不强打精神,领头攀缘而上,到了高处那片斜坡地,立刻就看到了远处山腰中的敌营,人小如蚁,但看得出在集合操作,忙忙碌碌的,仿佛是预备出击的光景。 遥望西面后方,葫芦关清晰可见,但由于地形的关系,虽然相去不远,视界却是彼不如此。何庆奇首先就想到,守葫芦关必须靠此处作为耳目,应该建立一个“望台”。 然后,他收拢目光,看到近处,挂在松树竹林之间的宋军旗帜,只有寥寥数面,这样的疑兵,所能发生的迷惑敌人的作用,似乎有限。 “回头从葫芦关多弄些旗子来挂上,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他说,“要设疑兵,就得像个样子。” “旗子本来不止这些。”杨信说道,“敌人来过一次,收走了好多。我想,如今倒以不设疑兵为妙。” “怎么呢?” “将军刚才不是说过,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等孙副都头一到,这里人就多了,不宜让敌人注意。” “说得有理。”何庆奇问道,“你看,等孙副都头一到,我们可以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