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10章 (第6/9页)
姥想了一下说,“最好要有那么个人,谈吐文雅,不叫阿娃讨厌,来过几次,有了感情,然后有一天喝醉了酒,不能回家,那样顺理成章把他留了下来,她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话一点不错。要找那样一个人也不难,包在我身上。” “好极了。”李姥大喜,“一切拜托。” 由于阿娃艳名已播,要找那样一个人是不难的。刘三姨一向做些拉马引纤的勾当,风流豪客、贵介子弟认识得不少,逐一细想,选中了一个叫九郎——一位盐铁使的幼子,有钱不必说,仪表才学,亦都是上乘之选,而且极擅于辞令,一定能博得阿娃的欢心。 于是,刘三姨差个人把吴九郎请来,问他:“从前三曲有个李娃,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怎么没有?”吴九郎答道,“今年春天,我从淮南回长安,一到三曲,就听人说,鸣珂曲的阿娃才是国色,只恨当时有人‘贾断’,我不便冒昧自荐。” “你想见她不想?” “三姨!”吴九郎笑道,“你这话问得多余。” “你怕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说明白些吧,你只能‘见见’而已。陪你坐一坐清谈,至多唱个曲子侑酒,要想别的可不行。你酌量着办吧!” “三姨!”吴九郎笑道,“你何必来这套?干脆说身价贵重,钱少了办不到,不就完了?假撇清就不够交情了。” “绝不是假撇清。”刘三姨把阿娃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一说,更引起了吴九郎的兴趣,“我倒不相信不能降服她。”他说,“让我来试试,非把她弄到手不可!” “只怕你没有那份耐心。” “谁说的?”吴九郎极果断地说,“你看我,花它三个月工夫下去——我绝不先开口,要叫她自己留我。” “这就对了。”刘三姨欣然嘉许,“你是个晓事的,所以我才给你这份好差使。” “多谢关照。”吴九郎拱拱手笑道,“承情之至。” 纨绔子弟向来把这些事情看得最重,更因为已夸下了口,志在必得,所以吴九郎不敢轻忽,如何入手,第一次见面该有何表示,说些什么话都细细地想遍了。 第二天下午,他约了一位进京赴试的朋友,一起去逛延寿坊。他那朋友姓周,衣冠不整,落拓不羁,吴九郎约了他来的用意,就是要陪衬他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 来到李家门口,李姥早已得到消息,派人在等着。接入厅内,阿娃照例含笑招呼,请问姓氏。 “我姓吴。”吴九郎指着他的朋友说,“敝友姓周。” “吴郎府上是——” “江西。” “那算是吴头楚尾。”阿娃转脸又问,“周郎呢?” “常州。” “常州?”阿娃的眼睛突然发亮了。 吴九郎久经风月,自然看出来她的神色有异,便接口问道:“怎么?跟常州有何渊源?” 阿娃的一双大眼眨了几下,微带稚气地笑道:“常州不是人文荟萃、财赋之区的好地方吗?” 这有些答非所问,吴九郎只当她向往江南,便大谈苏州的文物,杭州的山水,扬州的繁华。阿娃只静静地听着,不时向那姓周的瞟一眼,就像生怕冷落了他似的。 当然,绝大部分时间,她在听吴九郎谈他的见闻。他讲得十分生动有趣,连在一旁侍候斟酒的侍儿都听得出神了。 但吴九郎却戛然而止,有意要做成有余不尽的意味,留下一个让人想念的印象。“改日再来奉访吧!”他站起身来,从靴腰中抽出一张“大唐宝钞”,交给身旁的侍儿说,“送你们买朵花戴。” 绣春眼尖,已看清那是五贯钱,出手豪阔,不敢怠慢,便娇滴滴地喊一声:“都来谢赏!” 听到声音的侍儿都来了,敛衽相谢。吴九郎矜持地微笑着,内心十分得意。 “闭坊还早,何必这么急着要走?”阿娃看着两位客人说。 “今天不行了,我还有点事要办,明后天再抽出工夫来看你。”吴九郎一面说,一面移动脚步。 “那么,周郎再坐一会儿吧?” 吴九郎一听这话,大为诧异。风月场中,有一套铁定不移的规矩,当着告辞的主客挽留陪客,这算是什么花样? 就这微一惊愕之间,那姓周的答说:“也好!”然后又对吴九郎说:“吴兄,你先请吧,我再坐一坐。” 吴九郎的笑容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铁青着脸,大步跨出门去,满心的烦恼怨恨,心想有那样肆无忌惮的娼家,也有那样麻木不仁的朋友,偏都叫他碰上了,真是倒霉! 阿娃却视如无见,送走吴九郎,回到厅上重新跟那姓周的见礼,细问年龄。 “我行三,单名一个佶字。” “由常州来,自然是赴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