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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第3/3页)
憾的样子,“那真是可惜,臣就不打扰殿下安寝了。” 没有错!真的是他来了! “祁炎!”纪初桃一把撩开纱帐,又怕惊扰耳力灵敏的拂铃,生生咬住嘴唇。 她太惊喜了,反应过来时已光着脚下榻,一副想扑入祁炎怀中,又怕丢脸失仪的模样,仰着头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祁炎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他素来是狂放不羁的,牵着纪初桃的手将她引回榻上,按着她坐下,方道:“逾墙。” 纪初桃从小在宫规的教导下长大,举止力求端雅,还是第一次听人将“逾墙”之举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顿时噗的一声失笑。 “然后呢?”她眼里泛着细碎的光,像是万千星子揉碎在这一汪水波中。 “藏在树上。”祁炎道。 好歹在府中生活了数月,潜入进来并不算难事,只是要避开那个碍眼的弓箭手侍卫,花费了些许时刻。 烛火昏黄,将祁炎的侧颜轮廓照得英俊而又落拓。他坐在榻沿,视线掠过纪初桃轻薄里衣下玲珑起伏的曲线,目光深沉了些许,问道:“殿下知道臣藏在树上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纪初桃摇了摇头。 祁炎大多时候心思极深,他想什么,自己很难猜准的。 祁炎唇畔扬起一个浅而微痞的弧度,凑上前轻声道:“我在想,殿下怎么还不吹哨。” 纪初桃一怔。 所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哨声将他引来,而是他早就潜入了府中,恰巧听到了哨声而已。 “你也在思念本宫,所以辗转难眠么?”纪初桃带着些许小得意,问道。 祁炎准确地抓到了关键字,反问:“殿下为何要说‘也’?” 纪初桃佯装正色:“你先回答。” 祁炎扬了扬眉,道:“是。” 于是纪初桃如愿以偿地笑了起来,捞起绣枕挡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那甜蜜的笑意能感染似的,祁炎也跟着愉悦起来,想起自己手里藏着的东西,便朝纪初桃道:“送殿下个东西。” 还有礼物么? 纪初桃将绣枕抱在怀中,跪坐榻上,前倾身子期许道:“什么?” 祁炎将轻握的拳头递在纪初桃面前,手心朝上,打开手掌,一只幽绿的萤火虫晃晃荡荡地飘飞起来。 “流萤!”纪初桃喜欢这种会发光的小生灵,像是坠入人间的幽幽星辰。 以往她翻看前人诗作,不少描写女子执着团扇,于夏夜在花园中扑流萤的句子,心向往之。只是宫中干净肃穆,仿佛连萤火虫也飞不进来,年复一年也见不着几只。 幽绿的微光一闪一闪,烛光下不甚明显,纪初桃便急切道:“祁炎,快将灯灭了。” 祁炎依言照做,挥袖灭了床边案几上搁着的灯盏。 黑暗中,萤火虫的光芒越发美丽清幽,飘飘荡荡的,如萤石夜光。唯恐它跑了,纪初桃放下床帐,又将祁炎也一同拉入榻中,两人一起缩在榻尾看纱帐内的萤光浮现。 夜朦胧而静谧,世界仿佛盈缩在方寸之间,唯有肩并着肩,膝抵着膝,静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感受到祁炎身形的僵硬,纪初桃总算将视线从飘飞的流萤身上挪开,侧首道:“你怎么这般硬?” 她并未意识到这话有何歧义,猝然对上祁炎幽暗的眼睛,心跳一紧,乱了节拍。 他没有看流萤,而是在看她,眸中蕴着沉沉光泽,似隐忍,又似放纵。 良久,祁炎微哑的嗓音传来:“没有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