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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也不敢耽搁,竟拉了他的双臂,将他拖曳于地上,一路拽了出去。 他的冠带散落,长长的黑发和飘摆的袍子尽数迤逦于地间,迅速粘满了灰尘泥土;转过阶前时,依稀看到散乱发际间的面庞,雪一样苍白沉寂着,仿若已感觉不到痛苦或者羞rǔ。 我惊得掩住唇,泪花直迸出来。 我这风华无双的三哥,怎可经受这样的折rǔ和凌nüè? 他又怎么经得住这种摧残着身心的日夜磨挫? 与我分开的这段日子,难道他也这样饱受煎熬? 所以,他难得去见我,只想倚在我的身畔,安安静静地小憩片刻? 我的身旁,母亲已呜咽出声:宝溶 宝溶?萧彦忽然冷笑,玉柔,你叫得还真亲切!大约现在你心里,只有他们父子了吧?明帝驾崩,还有惠王与你暗通款曲,便是身在山门,也不会寂寞吧? 母亲忙俯身伏到地上,慌忙答道:贫尼不敢!贫尼一生,屡经家国剧变,曾是最高贵的,也曾是最卑贱的,繁华与屈rǔ,什么不曾经历过?寄身佛门,只盼能涤尽尘世污垢,还心中一方净土,哪敢再惹俗世qíng事?只因惠王素日待阿墨好,因了阿墨的缘故,才走得近了些,也不过一两年间会见上一次,问问阿墨qíng形罢了。 萧彦神色略见缓和,走近前来,手指抬起母亲下颔,微眯了眼,问道:你当真不打算还俗了么? 母亲叩头道:贫尼已习惯在山野间安静度世,还望皇上体谅! 萧彦哼了一声,道:算了,朕还没明帝那么无耻,你爱出家便出家去,只需把你丢给旁人家的女儿给朕找回来便是! 他扬手令人送我们回蕙风宫。而我直到走到宫前,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认回我,不要我顶着明帝女儿的名义,叫着明帝父皇,却用看陌生人甚至仇人的眼光看着他。 -------------------------------- 这晚,我与母亲睡着一g,抱着母亲馨软的身躯,听她讲很多事,关于她的家乡,她的夫婿,她的幸福,以及她的屈rǔ。 幼时我只知道母亲很高贵,很美丽,很聪慧,很有才,如今我才知道,玉妃那袭始终光鲜明亮华彩万丈的外衣内,铺陈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和屈rǔ,悲伤和泪水。 她本来是南人,因父母双亡,在十四岁时投奔了江北的亲戚。其后,他们所住的城池被北魏占领,而她也被一位北魏的武将相中。 最初她并不乐意嫁给那武将,怎奈这武将是个痴qíng种子,设了千百种法子讨她的欢心,加上也是个年轻英俊的,日子久了,也不由她不感动,渐渐便动了心。等到成亲三年时,两人已经如胶似膝,伉俪qíng深,再也分不开。 这时当时北魏的靖元帝拓跋弘南巡,武将随着众将接驾后,曾各自带家眷聚宴,这时候她见到了拓跋弘。 不久,武将升了官,派去前方征战。也不曾听说有过什么激烈战事,便传出了死讯。已有三四个月身孕的母亲还未及从悲伤中醒过神来,便已被送到了魏帝身边。 话当年,啼鹃碧血痕(三) 胎儿被打掉,她成了魏帝很多妃嫔中的一个,听着人人向她道喜,再不敢说,她想着自己的夫婿,想着自己未及出世的孩子。 一年后,拓跋弘南伐大齐,几个得宠的妃子也都带在了身边,安排在洛城暂住。 母亲并没有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