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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第3/3页)
此,在兵权这样的大事上,圣人并不会放心我如此感情用事。” “不会的。”郗归闭了闭眼,“你我虽有旧情,但你却步步紧逼,害死了我的兄长。圣人会欣慰于你对权力的渴望,他会更加放心。至于兵权,有阿兄的事情在,只要在我面前挑拨一二,我便不会甘心将兵权完全交付与你。如此一来,对圣人而言,这支流民军在我手里,反倒比在对你言听计从的二兄手里要好得多。” 谢瑾无话可说,如果连郗岑的死都可以利用,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言辞能够说服郗归,也丝毫拾不起一丝半点的气力来为自己辩解。 他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船舱。 郗归垂了垂眼,看着水波出神。 南烛上前为她紧了紧披风,然后轻声劝道:“女郎,你何必如此?侍中星夜而来,处处为你打算,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又何必说这样绝情的话?” 郗归把玩着手里的暖炉,迟迟没有回答。 直到江风越来越大,她才转过身来,低声开口说道。 “那又如何呢?”她向船舱的方向走去,“他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自己。真正促成这次合作的,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北府后人的存在和谢瑾对抗北秦的需求。其余一切,不过都是锦上添花的点缀罢了。他或许会为了我,帮忙在朝堂之上周旋,但绝不会因为我而损害江左和谢家的利益。当然,我也不需要他那样做。” “那不是正好吗?”南烛踯躅着说道,“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反正您本来就需要朝堂上的帮手,谢侍中不是正好吗?您说几句好话,笼络住他,这样不好吗?” “是,正好。可笼络又有什么用呢?”郗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南烛,他很清醒,我也很清醒。相比起虚情假意的所谓笼络,或许他宁愿要现在这样的针锋相对呢?” “我不懂这些。”南烛扶着郗归进了舱房,“我只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无论是什么人,都有喜怒哀乐,也都会伤心。”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若非如此,阿兄怎会郁郁而终呢?” “女郎——” “没事,你不必劝我。”郗归将暖炉放在桌上,一块一块地夹取灰色的炭块,“再热烈的火焰,也总有燃尽的时候。这么一天天地说着,指不定哪天我就不伤心了呢。” 她一边翻捡着炭块,一边低声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南烛,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覆间。我不能总指着谢瑾的感情过活,这样的笼络实在脆弱。别说谢瑾,就连阿兄——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他口口声声说着照顾我,我那么信任他,可后来又怎样呢?” 南烛看到郗归眼底的泪光,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无力地说了句:“郎君一直挂念着您。” “我知道。所以,我也会帮他如愿的。” “女郎,你不要太过执着。” 郗归嗯了一声:“我明白。但人活在世上,总得有点什么事做。要不然的话,盼头在哪里呢?” 南烛看到郗归落寞的神色,不忍地转过了头。 还好船即将到岸,仆役们的声音穿过一室沉寂,传到郗归耳边。 郗归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 回到郗府后,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提前做足准备才好。 笃笃的叩门声传来,南烛前去开门,发现是谢瑾立在门外。 郗归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向门口。 谢瑾看着郗归,多少年了,他在梦中都盼着她能向他走来,可却总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何其幸运,能够在七年之后,再次与心爱之人同舟共渡、月下夜话。 可他们之间,却仍隔着一程又一程的山水迢迢。 到底要怎样,才能真正毫无挂碍地携手同行? 郗归停在门边,向谢瑾投去一个探询的眼神。 谢瑾在袖中握了握拳,然后看向郗归,认真地开口说道:“阿回,待会下船后,我与你一道去郗府拜访县公。我们定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