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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眼角微凉,像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瑟缩在眼角,不肯再流露分毫。他伸手,才发觉有一滴泪凝在自己指尖,在月色柔白之下,恍若冷露无声。 惢心见皇帝出去,慌慌张张进来道:“小主,小主,怎么走了?” 阿箬也打了帘子,像丢了魂似的跑进来道:“小主,今儿您的生辰,怎么去了后殿?他……” 如懿失落地摆摆手:“别说了。这里也不用收拾,下去吧。” 阿箬见如懿只留着惢心,却打发自己离开,便有些赌气,撤下帘子便退下了。 惢心着急道:“小主,您不还说了?” 如懿点点头,戚戚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您这……”惢心不敢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要说我失策。可身为人子,许多事虽然不说,但总惦记着生母,想要尽一份人子的孝心。今日拼着让责罚,我也要说出这番心意,若能成全,也便成全了他自己了。” 惢心急急道:“可今儿您的生辰,连宴席都没完就走了,显然生了大气。您实在不值啊!” 方才点起的成双红烛一明一灭,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熄去。窗棂开合的间隙,有风直灌而入,带进殿外夜凉疏冷的潮湿,轻易扑熄了紫铜烛台上明炽的烛火。 黑暗如夜凉,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如懿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可无尽的孤独与黑暗堵住了她的嘴,让她除了含着温热的泪,发不出任何声音。 惢心忙道:“小主候着,奴婢去点蜡烛。” 如懿任凭眼泪无声地滑落,静静道:“不必了。你出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这一夜的异变很快成了宫中的笑柄。金玉妍见到海兰的时候还忍不住悄声问她:“昨儿晚上到你那里的时候,不很生气?” 海兰忙笑道:“嘉贵人一向知道我的,我见了连头也不敢抬,哪里还敢看什么脸色。” 玉妍笑得神秘:“那有没有和你说话解闷儿?你也算不错了,自从住在延禧宫后,去看娴妃,总能有几次顺便去看了你。” 海兰的神色谦卑而谨慎,带了上回受辱后怯怯不安的紧张:“姐姐还不知道我?笨嘴拙舌的,也不大和我说话。不过和往常一样罢了。” 玉妍似有不信,妩媚清亮的凤眼挑起欲飞:“真的和往常一样?” 海兰的神情看来诚实而可信:“真的。” 玉妍似有些气馁,挽着怡贵人的手无趣地离开了。 回来后海兰如实地向如懿说起今日的见闻,如懿只比着唐代李昭道的《春山行旅图》低头在檀木绣架绷紧的白绢上绣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