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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溶清愁的微笑,而我也脏着脸和手向他一笑,心里那奔腾的làngcháo却倾泄得更凶。 竟是无声大恸。 杜蘅误,和泪折残红(四) 石山上隐约传来了谁的呼唤,像是轻罗,又像是连翘。 是谁并不重要。 我根本不是她们的娘娘,我根本不是大魏的墨妃;我是惠王萧宝溶的妹妹,我是大齐的文墨公主。 永远都是。 懒懒地直起身,我抱了一大捧杜蘅,沿了溪水,慢慢走向人迹罕至的竹林深处。 天很蓝,浮云淡淡,新竹浅绿的细长叶子沙沙舞动着,安静得如同三月的相山。 再向前走,居然看到了一株老桃,尚有桃花艳媚如笑,张扬着最后的风华。 年年花落,年年花开,花落花开,总还有个冀盼。 而我呢? 靠住老桃,我抱紧杜蘅,无力坐下。 千瓣万瓣,桃花如雨,总随流水去。 一对绿头鸭,被岸上的动静惊起,咕咕地叫声,鹅huáng的脚掌拨动,游了几尺,张开翅膀扑楞楞飞去了,金绿的羽毛在幽暗的躯体上闪着浅浅的明光。 不耀眼,却在并携而飞时,自然地散着温暖和谐的幸福辉芒。 这些野物,大约也比我活得开心吧? 至少,它们有彼此相依相爱,未来,还有一堆同样可爱的小鸭跟在它们后面快乐的划着水。 而我,我有什么? 我有拓跋轲无休无止的践踏,我有拓跋顼无qíng无义的背叛,我有夜夜事敌却无说诉诸口的屈rǔ。 再没有一点天明醒来的期望,再不能无忧无虑放纵地笑。我以为是我的根的南齐,再也无人盼我回去;即便回去,也不得不嫁给足以做我父亲的萧彦,背负不该属于我的屈rǔ轮回。 母亲果然是聪明的。出家了,她是最gān净,也是最清静的。 而我,当真已经gān净不了,清静不了了么? 阳光还算炽烈,qiáng烈的光线dàng于潺潺流动的溪水,却没能将溪水照亮。 溪水依旧寒冷地倒映着两岸的新竹,如水晶般幽幽静静地清亮着,却怎么也掩不住寂寞悲凉,像谁水晶般漆黑透亮的明眸,饱含愁意,默默望我。 江南于我,已无可留恋。这落花流水的景色,其实很像江南了。 而萧宝溶,他竟也永远留在了青州。 再嗅一嗅杜蘅,我将它藏入怀中,站起身,拂过芦苇,绣着金合欢的翠青宫鞋踩入水中。 冷冷的水迅速漫过了鞋面,我哆嗦了一下,苦笑着想,这里的水,比江南的三月水凉多了。 去年这时候,我在简陵被鳄鱼拖入水中时,也没觉得那水有这么冷。而且,后来抱住我的那个怀抱,很坚实,很宽阔,隔了溪水和两人单薄的衫,我都能感觉他躯体里散发的热量,让我刹那间信赖了这个少年的正直和担当,并迅速沉沦,背负起不切实际的白头偕老的梦想。 阿墨!阿墨 神思恍惚间,我又听到了他在这样唤着。 居然还敢做这样的梦!我喜欢的只是那个纯净的阿顼,哪里是那个无qíng的魏国储君拓跋顼?我还不死心么? 自嘲地瞥一瞥嘴,望一眼没到胸膛的溪水,正映着我悲伤而不甘的面容。 举目无亲,举目皆敌。 我到底没那样的勇气为萧宝溶报仇,只盼他huáng泉路上尚未走远,还能等等我,与我一路相随。 淹在水中